第四十九章
次日醒来齐厦的身体简直成了狂风过境后重灾区, 别跟他说什么一夜胡搞瞎搞第二天惨不忍睹像是被坦克碾过。
一辆坦克算什么啊？他现在同样不想下床, 但活像被一整个坦克排碾过。
其实就算躺着都不怎么舒服，他从腰以下浑身骨头片像是用线串起来似的，提线木偶什么样他就什么样, 好像拎着提线随手一抖, 他浑身就能哗啦作响, 他趴在床上半点力气都没有，像是散了一样。
贺骁就躺在他边上, 撑着上半身, 大手神经被子里在他腰上揉, “我手重？”
齐厦不说话, 心想昨晚上做的时候怎么不问力气重不重。
几乎被对折什么的真是太过分了。
其实姿势本身没什么问题，但贺骁那个力气哪里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，他有控制，但没到一半齐厦腰腿就酸麻得支持不住了。
骨头受不住也还没什么，可怕的是第一次那啥成功，他俩都有种成功解锁新技能的狂喜, 两个人魂都飞上了天, 谁都没想停下来。
于是之后发生的事更加令人无法直视, 大门外的新世界风景非常美好, 于是横冲直撞胡搞瞎搞, 满天神佛都阻挡不了他们上天入地。最后的结果就是齐厦晕了。
齐厦其实也就是眼前一黑之后片刻的意识空白, 接着很快就醒过来了, 但这事说起来依然难为情。
这是第一次, 一次过去齐厦就感觉支持不住了，但凡事有一就有二，总之，对于自己昨晚的中场发言“最后一次”“要有节制”，齐厦真是羞愤至极，没一句他都没做到，男人的嘴，骗人的鬼，果然连他都不能免俗。
等到一切结束，齐厦气息奄奄，眼皮打架，贺骁歇了做一整夜的心思，给他喂了点东西吃才放他入眠。
再醒来时外头天还没亮，两个人……算了，不提也罢。
所以狼就是狼，贺骁再克制这兽性也没丢到哪去。
此时外头天光大亮，一晚上的没羞没躁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，齐厦干脆把头扎进枕头里。
贺骁爱得恨不得把他生吞进肚子里藏着，手在他背上不轻不重地揉捏，“还疼？”
齐厦不想说话，但认真想想这事儿，自己撩的，哭着也要把车开完，于是忍着委屈不情不愿地说：“……还行吧。”
齐厦一条胳膊枕着脑袋侧头趴在床上一动不动，美人变成了蔫不拉几的美人。
贺骁又怜又爱，觉得自己挺混蛋，但又无比明确地期待继续混蛋，于是给齐厦按摩愈发精心卖力。
齐厦腰侧肌肉被缓慢地揉，那股子酸疼被贺骁手指的力道挤压舒缓的时候，忍不住舒服地叹出声来。
贺骁这动作驾轻就熟，好像做过一百次似的，齐厦脑子一转，人不太好了：“……”该不会真给谁揉过吧。
他记得他们俩头一回没做到底那次，贺骁给他按摩就是这么熟练。
由此一来，齐厦朝贺骁望着的眼睛里头就多了些似是嗔怨又似是怅然的东西，而且他俊眉蹙起时其中似有万千愁绪挥之不散，贺骁看着心头一抽。
贺骁读过褒姒误国的故事，之前对办事不经脑子的周幽王一直嗤之以鼻。
但每次看见齐厦皱眉，就觉着那些不经脑子的行为都说得通，眼下只怕齐厦问他要天上的月亮，他也没那个硬心肠说不。
贺骁手没停，俯下身在齐厦眼皮上亲了下，另一只手怜惜地抚着齐厦的脸颊，说话时声音又放柔了些，生怕惊动心上人似的，“怎么？”
他这番轻怜密/爱的模样，齐厦心里头委屈不甘更甚。
齐厦相信贺骁只喜欢过他，可是以贺骁的年纪，以贺骁的体格，怎么可能以前真没跟人试过。这样的男人应该男女通杀，在哪都受欢迎吧？
再说，要真没练过，贺骁现在磁悬浮列车一样的技巧从哪来？
身为一个大度的……成熟的男人，其实是不该计较伴侣的过去的，齐厦的理智这样告诉他。
可是一想到自己的人可能被哪个甲乙丙丁动过，视帝大人当初手撕魏央的那股子霸道劲又回来了，脑子里头忍不住浮出非常三观不正的四个字，天凉王破。
但醋坛子齐厦也没把霸道在面上表现出来，而是对贺骁摇一下头，过了片刻，才佯装谈心似地平和地问：“你第一次是在什么时候？”
这是贺骁最不愿意想起的旧事，贺骁按在齐厦腰上的手猛地顿住，但顷刻就恢复揉捏的节奏。
片刻，他果断而且不容置疑地说：“我只有你。”
齐厦愣住了。
一个男人到快三十才吃到肉那是什么概念？齐厦脑子难得灵光一回，不想贺骁发现他吃陈年旧醋，于是摆出一副“我只是想听听你的成长史”的宽容豁达样，装作不在意地说：“谁问你这个。”
饶是如此，嘴角还是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，贺骁在没遇见他之前也没找谁随便将就，真好。
贺骁怎么可能看不出齐厦在想什么，本来刚才想起那事有些不痛快，这会儿看着心尖上的人活灵活现的醋坛子姿态，心情瞬间好转。
他干脆把被子往自己身上一拉，也在齐厦身边躺下，手回到齐厦腰间继续按着，另一只手捏着齐厦的下颌让他看着自己，“你醋了？”
齐厦一哂，拉开他的手：“没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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