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真，听她说道，“颌骨中心性血管瘤，属于真性血管瘤，临床上少见且隐匿，但却是一种具有潜在危险性疾病，很少在症状前明确诊断，这种血管瘤多是先天性的，但多数在20岁左右出现症状，约65%发生在下颌骨，表现为生长缓慢的无痛性肿块。可造成面部畸形，患者牙根时出现反复自发性出血，牙齿可发生松动、移位。有的可伴有黏膜血管瘤样增生，偶能感觉到肿物处有搏动或局部发麻、疼痛。由于颌骨中心性血管瘤常常会发生突然性出血，而且出血严重，特别是在拔牙时。”
“往往在门诊施行常规拔牙术时出现汹涌大出血，因此造成的死亡者并非罕见。”秦意涵看着她，“从专业角度来说，这是一例比较罕见的特殊体质因素造成的不良后果。”
前面见到秦意涵时赵蕊没注意，这次才发现，这个女人并不如她表现出来的那般……简单。
她指着资料问，“既然存在这样的情况，那么，在进行拔牙之前，口腔医生为什么不进行相关检查。？”
“显然，这件事发生在我来急诊科之前，具体情况我并不清楚，从病例上的情况来看，口腔医生结合孩子的病史，曾经进行过详细的专科检查，也想孩子的父母解释了病情，告知了治疗方案。”
赵蕊当然清楚，她的当事人说过，当时医生说过可以固定脱牙观察日后是否能复位，但考虑到孩子的情况，日后不免还是要拔除，考虑到这颗牙迟早是要拔除，所以才同意进行拔牙。
当然，他们也没想过，不过是一次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拔牙，最后竟然要了孩子的性命。
而她从刚刚秦意涵给她的资料上可以看到，一开始口腔医生先尝试给那颗松动的牙齿进行复位，但发现没办法固定，加上牙齿松动和伸长明显，没有保留价值，符合拔牙的条件，所以才向家属建议拔牙。
而且，在进行拔牙之前，也告知监护人拔牙存在的风险，监护人在同意书上签字，这才进行拔牙。
只是，在医生做好拔牙的常规准备后，牙齿拔除后创面出血不止，呈喷射状涌出，医生立刻进行止血处理，随后病人昏迷不醒，被送入急诊科抢救。
紧急抢救之后，孩子被送进手术室进行拔牙创出血探查术，同时组织了血管外科、儿科、神经外科、耳鼻喉头颈外科、输血科等多个科室的专家进行会诊。
随后发现，孩子患有左上颌骨中心性血管瘤，考虑到情况特殊，进行止血后紧急送到龙城市妇幼保健医院儿科重症病房。
经过儿童专家医生检查讨论后，认为孩子的情况比较罕见，患有的血管瘤和可能存在的先天性疾病导致异常出血。
医院口腔科医生会诊以及诊疗符合规范，并不存在任何医疗事故。
赵蕊也看到了一部分病例资料，在考虑自己的孩子可能因为医疗事故导致的意外后，他们从医院复印了相关病历资料。
不过，为什么她只看到了一部分？
赵蕊现在来不及多想，“网络上一直都在说为什么拔牙之前没有进行CT检查，如果有这一步，这个孩子是不是就不会遭遇这样的意外？”
关于网络上的说法，秦意涵也知道一二，轻描淡写地开口，“在医学上，当口腔病人无明显原因导致牙龈反复出血，每次出血量多，出血又不易停止，就会检查白细胞、出凝血时间及血小板计数等，如果数据又在正常范围内，应首先考虑有血管瘤的可能。”
从她嘴里吐出一连串专业词语，“当然，就会进行进一步检查，包括X-RAY，必要时CT检查和MR检查，尤其是X-RAY检查发现可疑体征者，进一步MR检查基本可明确诊断，以及了解范围程度。”
赵蕊在内心琢磨了半天，嗓子仿佛被千斤顶压住一般，怎么都吐不出一个字来。
“作为专业的律师，在接到任何一个案件前，是不是应该先调查清楚呢？”
“你……我看到过一部分资料。”
“你也说了是一部分，一部分未必就是事情真相，你凭着这一部分，就可以认为你的当事人是对的，而医生说错的吗？”
秦意涵表情平静，唇角上扬，说出来的话却带着莫名的魔力，让人心惊胆战，却又没办法不接受。
赵蕊盯着她看了许久，表情略复杂，“所以，这就是你不打算为我治疗的原因。”
沈凌告诉她，目前，整个医院，可能只有秦意涵有办法救她，但如果她不同意，可能就没有办法。
赵蕊平生见人无数，一种在她眼里什么都不了解，只想通过律师获得胜诉，还有一种大概就是秦意涵这种，看起来好相处实际隐藏极深，一开始接触一丁点也看不出来，可一旦涉及到更深一层，就会让人措手不及。
秦意涵动作顿了顿，随后笑了起来，“其实不是……说起来，我很好奇，你为什么会想成为一名律师，做律师很辛苦，经常没办法两全，可能还不被人理解，又或者偶尔还会被人威胁恐吓。”
一提当律师这件事，赵蕊就两眼放光，“”因为我曾经看到过关于一位女律师的报道，她是一位外国人，很厉害，经常帮助很多人，而且还在联合会上做过演讲，那时候我就想过要成为这样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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